傲世王朝手机版本app译介丨斯坦尼斯拉瓦夫·莱姆的《科学技术

作者: 万豪总代理 分类: 傲世皇朝app 发布时间: 2019-12-05 11:38
 
傲世皇朝下载app 译介丨斯坦尼斯拉瓦夫·莱姆的《科学技术大全》第一章


这本斯坦尼斯拉夫·莱姆的书,《科学技术大全》(Summa Technologiae),傲世王朝手机版本app姑且可以这么形容:这是戏仿十三世纪末托马斯·阿奎那的《神学大全》(Summa Theologiae)书名的书,莱姆大胆地利用写科幻小说的思路将科技进步与生物进化类比,反思了科技发展的进程,内容涉及外星文明探索、虚拟现实、文明发明等等以及很多新奇的构想诸如信息农场和模拟学等等。
 
让我罗列一下本书的目录标题:
第一章《困境》;
第二章《两种进化》,副标题“相似、不同、第一动因和几个幼稚的问题”;
第三章《宇宙中的文明》,副标题“问题的方程式,解决方法的方程式,宇宙中文明的数据,对一个宇宙的灾难性理论,奇迹的超理论,人的独特性,智能:意外还是必要?,假说,隔离室,未来可能性”;
第四章《智能机器》,副标题“回到地球,兆节炸弹,大游戏,科学谜题,智能放大仪,黑盒子,稳态的短寿,唯选举民主的危险,控制论和社会学,信念和信息,实验性形而上学,电子脑的信念,机器中的鬼魂,信息的问题,怀疑和二律背反”;
第五章《全知全能的绪论》,副标题“混沌之前,混沌和秩序,斯库拉巨岩和卡律布狄斯漩涡:受到约束,设计者的沉默,方法论的疯狂,新的林奈:关于分类学,模型和现实,抄袭和创造,论人工生命学”;
第六章《幽灵学》(就是虚拟现实),“幽灵学概要,幽灵机器幽灵边境和中心幽灵学,幽灵学的局限,大脑改造学,电子缸中之脑和幽灵化,个性和信息”;
第七章《创造世界》,副标题“种植信息,语言学工程,超越工程学,天体演化过程学”;
第八章《进化的讽刺》,副标题“物种再造,构建生命,构建死亡,构建意识,有误解的构造,仿生学和生物控制论,在设计者的眼中,人类再造,义体化,自动进化机器,超感官现象),然后最后是结论、注释、参考书目和目录。
 
网上有英文的电子版,纸质版已经买不到了。下面再简要介绍一下序的内容。
人类是宇宙中的典型现象还是特殊的,文明扩张有限制吗,傲世皇朝登录app抄袭自然算骗局吗,我们应该信任自己的想法还是感觉,我们控制科技还是反过来,我们应该让机器道德吗,人类社会和菌落哪里相似,我们能从昆虫身上学到什么?一切尽在本书。
 
接着序言描述了本书的历史,书在1964年写成,1967年和1974年修订过,莱姆还在本书写成二十年和三十年后写过两篇文章反思自己当时的洞见。
 
本书成功预言了SETI项目、AI、bionic、搜索引擎、虚拟现实和纳米科技。这些预言都是基于本书层层递进的洞见。
 
序言剩下的大部分都在概括书中将人类科技发展史和生物进化的类比。当然,尽管莱姆有很多先见之明,但是他对科技发展的推理背后隐藏着斯威夫特式的愤世嫉俗掩盖着的对人类现状的悲观和希望,这些想法只能通过科学幻想和形而上学表达。在此,莱姆对佛教主义淡泊的社会政治态度的尖锐批评显得与他科技的推理相称。莱姆还反思了奥卡姆剃刀理论的使用方法。
另外,本人非英语专业非文学专业,只过了六级,水平有限,有问题正常,欢迎指正。
 
接下来翻译一下第一章。
我们将要谈论未来。然而面对此时此地的事都倍感迷茫的我们谈论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是不是很不合时宜?确实,在我们不能解决的问题泛滥成灾的时候为曾曾孙子烦恼,这恐怕是最荒谬的经院哲学家才会干的事了。我们如果姑且能用“寻找乐观主义的策略”或者“纯粹出于对真理的探求”做借口,那么可以说这些构想将在未来清晰地展现(在我们看来,未来将会不再为风暴烦恼,不仅仅是比喻,还有现实的风暴,因为我们将能够控制气候)。
 
但是我的想法的证明并不是出于学者的热情,或者确信将来会发生这些事的不可动摇的乐观,我的意图更简洁、更清醒,也许更谦逊,因为,通过书写明天,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不管做得怎么样,这是我唯一的能力。就是这样,那么我的工作不会比其他工作更高贵也不会更低贱,因为它们都基于这样的事实:世界存在且仍将存在。
 
既然已经证明我的意图并无不妥,让我们粗略审视一下这本书的主题和方法。我将聚焦我们文明的多个方面,以此从今天的知识猜测和推理,不用去管精不精确。我们的假设基础是科技(这里采用的是波兰语中的女性称呼),也就是说,由社会倾向和知识决定的完成特定共同目标的方法,还包括那些一开始没人想到的目标。
 
个人科技的机制,包括真实的和可能的,都没能引起我的兴趣。我不需要判断人的创造是不是自由的,神圣地远离无知侵扰;除非,现在或未来我们能够使用符合创世纪规定的的精确方法论,用最圣洁的方法达到目标;除非,通过说“要有光”,我们能获得光本身,没有任何不需要的副产品。这样讨论这点才有意义。然而,正如上面说的 目标的分割甚至替换为不如愿的目标是常见现象。甚至是在神的作品中也能引起类似不满,自从智慧生命的原型人类出现以来不满从未停止。但我们还是把这方面的讨论留给神学家吧。总之,可以说人类几乎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至少不确定。让我举个极端的例子:现在完全可能做到的地球上生命的抹消并不是原子能发现的初衷。
 
因此其实某种程度上我没必要关注科技,既然一个文明拥抱一切社会想要的,自然包括没有人计划过的。有时,甚至是经常,一项技术意外诞生,就像人们探寻贤者之石的时候发明了陶瓷,但是目的性扮演的角色或者说有意识的目的,推动着所有的发明科技的努力,最终增加了知识的总量。尽管惊喜随着发展会降低出现频率,它有时还是能达到翻天覆地的维度。这是之前提到过的。
 
有一些科技不能被归为双刃剑,就像赫梯人战车轮上的镰刀和铸犁为剑。每种科技事实上是所有生物想要控制周围环境的内在倾向的人工延伸,或者至少是不向环境投降并挣扎着生存的倾向。稳态,指的是努力达到均衡或在变化中维持存在,它创造了抵抗重力的钙质和几丁质骨架,机动的腿、翅膀和鳍,尖牙、角、下巴和供吃喝的消化系统,保护自己不被吃的甲壳和拟态。最终,通过它的努力,微生物独立于周围环境,并在内部形成稳定体温。就这样,在熵增的世界大海上出现了一批负熵体的礁石。生物进化并不局限于这一过程,它们还构成更高等的实体,不再是礁石,而是群岛,从微生物到菌落、菌群、植物还有动物。
 
然后它们还铸就了星球表面的形状和大气。生物圈包括合作和共同的贪婪,它是一个不停地和挣扎相联系的同盟,生态学家们在对其后裔的研究中不断发现着这一点。我们能在这些后裔中,尤其是动物中发现金字塔顶端的掠食者,它们猎捕小动物,被猎捕者又猎捕更小的。只有在生命最底端,在陆地大海无处不在绿色的生产者孜孜不倦地将太阳能转化为生物能。百亿朝生暮死的芦苇孕育着永不消失的生命的能量。
 
人类的稳态活动将他变成了地球的主宰,这是依靠科技这一器官实现的,但他只在自己这一护教者眼中伟大。面对气候干扰、地震和罕见但致命危险的流星,人类其实和上个冰河期一样无助。当然,他想到了应对各种灾难的新方法。他甚至能预言其中一些,虽然不准确。行星规模的稳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更别说星际规模的了。不像大多数动物,人并不适应环境,而是根据自己的需要改变环境。
 
他能这样改变星星吗?也许遥远的未来,一种遥控太阳产生内部变化的技术将会出现,这样相比于太阳的质量微不足道的生物是否可以自由地控制它百亿年的火焰?这对我来讲是可能,我这么说不是为了礼赞人类的天才,相反,是为了指出相反方向的可能性。目前,人类没有让自己巨大化,但是他为善和为恶的能力大大增强。能打开和熄灭星星的人也能消灭整个有生命的星球,把自己从星际科技持有者变成毁星者,是星际层面的罪犯。如果前者是可能的,不管看起来多不可能、可能性有多小,那么后者有可能。
 
如果我说这不可能,我将解释,不是因为我坚信善神将击败恶神。我不相信愿景,也不相信所谓的人性本质。唯一处理科技的方法是另一种科技。人比起百年前更加认识到自己的危险倾向,他的知识会更先进,然后他会利用它。
 
科技进步加速已经显而易见,不是专家也能发觉。由此引发的生活状况互相依赖对形成习俗和成规的稳态其实有负面影响。当下一代的一生不再是上一代的重复,即使上一辈再老到,老一辈能对年轻人给出什么经验教训?持续变化带来的想法和行动的根本变化隐藏在另一个过程中,这个过程更加剧烈影响也更大且即时。它是正反馈自我觉醒系统的震荡,还有着一些负反馈元素,它就是东西方系统。在这之中,近些年来让世界在和平与危机间摇摆。
 
不用说,感谢知识积累和新技术的出现让我们能更严肃认真地看待目前的话题。毋庸置疑,变化来得快发生得剧烈。如果有人说2000年将和现在一样,他会被笑死。但是试图把(理想的)现状应用于对未来的构想却并没有被认为是荒谬的,贝拉米的乌托邦(1960)就是一个以19世纪后半叶角度预测21世纪的例子。贝拉米有意忽视了所有当时他不知道的可能的新发明。作为一个右派人文主义者,他认为科技进化引发的变化无论对社会还是个人影响都不大。今天不用等到我们的孙子出生,这个预言的幼稚可笑已经昭然若揭。任何人把现在对未来的想象放到抽屉里几年就能找到许多乐子。
 
所以面对变化的迅速,这既是本书写成的动力也是让任何预言不可信的东西。我都不用提许多无知的科普作家,即使是他们中最杰出的大师也难辞其咎。P.M.S.布莱克特,一位知名的英国物理学家和运筹学(早期数学方法)奠基人之一,可以算是专业预言家了,在他的1948年的书里预言了原子武器及其军事影响,其内容在20世纪60年代的现在看来要多荒唐有多荒唐。连我也知道第一个公开谈论氢弹可行性的奥地利物理学家瑟林1946年写了一本书。
 
但布莱克特却认为核武器不可能超过一千吨,因为百万吨级别(当时还没有这个说法)的炸弹没有值得炸的目标,然而今天我们频频谈到十亿吨当量(十亿吨tnt)。航天学的预言家表现得也没好到哪里去,当然有相反的预言错误(过度乐观),1955年左右人们相信核聚变很快就会应用于工业,现在估计微量熔化技术90年代甚至更晚都不一定能成功。不过特定技术的发展不是问题,这一发展的未知后果才是问题。
 
我们已经对任何关于过程的预言做出了批判,这似乎把我们正要做的大胆尝试逼上了绝路,我指的是放眼未来做出预言的尝试。既然已经说明这一任务的无望,我们做好干些别的。当然我们还没那么容易放弃,上面提到的风险可以进一步讨论。再说了,就算我们犯下一系列巨大的错误,还有伴呢。让预言成为无望任务有无数理由,我来列举几个让艺术家们尤其不快的几个错误。
 
首先,引起巨大变革的技术有时像雅典娜从宙斯头里蹦出来一样,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包括专家。二十世纪已经经历过好几次这类霸权技术的洗礼了,比如说控制论。让人迷惑的是,极端缺乏系统方法和周全考虑但并非错误的实操是对宏观规划艺术的亵渎,艺术家们憎恨这一机械降神装置。但历史这么容易被取悦,我们又能怎么办?
 
此外,我们倾向于线性预测新技术未来发展,所以十九世纪的乌托邦主义者和起草人构想出“充满气球的世界”和“蒸汽世界”,这两个构想今天看来都很可笑,所以说现今认为以后外太空会有“太空船”还有“船员”、“值班驾驶员”、“舵手”等等是一样可笑的。并不是说不能这样写作,而是说这么写是属于幻想题材,是十九世纪历史小说的相反题材。就像以前人们把当时的动机和心理特征等现代君主特征赋予小说中的法老,现在想象十三世纪的海盗船和海盗的文学也是这样。我们当然可以如此自娱自乐,只要我们知道我们只是在玩乐。但是历史与如此简化无关。进化不是直线的,而是非线性、曲线型的,这意味着很遗憾,精美的构想设计大多要被抛弃。
 
第三,一个文学作品有开端、过程和结尾,情节纠缠,俗世纷扰和其他试图把虚构文学现代化的工具目前还没有破坏这一结构。总的来说,我们倾向于把现象放在大的框架里。让我们想象一下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思想家问及如下假设: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世界将会被分割成两大敌对阵营,每一方都有极其可怖的武器,这些武器能把对方化为齑粉。这个思想家会怎么认为?他肯定会说,要么同归于尽,要么双方都缴械(并且他还会补充我们这个例子太耸人听闻且难以置信了)。然而这一预言并未成真。要注意,“恐怖的平衡”已经维持15年了,是制造第一颗原子弹的时间的三倍。某种程度上,世界就像一个相信下一秒他要么死要么好转的病号,呻吟着,经历着短期的时好时坏,却一直活到了老年。
 
当然这个类比是短视的...除非我们发明根除疾病的药物,但还会有些新问题,比如说有人工心脏但是它在一个小车上,与病人通过蜿蜒管道连接。当然这是纯粹胡说了,但是我们在谈论的是完全治愈的代价。从压迫中解放(比如说人类从有限的煤炭和石油能源解放,拥抱原子能)是有代价的,代价的偿付和周期以及它们支付的方式通常是出人意料的。原子能的和平的广泛应用有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放射性废弃物,现在我们还无所适从。核武器的发展迅速导致我们提议一起解除武装,或者“同归于尽”,这一想法被证明不合时宜。
 
很难确定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总体上的威胁可能会增加(比如说内部击打能力会增强,要求我们建造加固混凝土避难所),但是这些威胁成真的可能性会降低,或者也可能相反。另一种组合也是可能的。不管怎样,全球系统保持着不平衡,不仅仅是说其离战争一步之遥,这早就不新奇了,而是说它总体在进化。我们在制造更高级的军事技术,其结果就是传统的战船、轰炸机、战略和兵力变得没有意义:这就是全球对抗的想法。我不知道这将会如何演化。不过我要简要介绍一下奥拉夫·斯特普里顿(Olaf Stapledon)的一部小说,其“情节”涵盖人类文明二十亿年。
 
火星人,一种能将水母变成“智能云团”的病毒攻击了地球,人们长期对抗着侵略,傲世皇朝下载安装然而并不知道他们在对抗智慧生命体而非宇宙灾难。“战胜或战败”的选择并没有降临,在几个世纪的斗争后,病毒经过深层次的变异进入了人类基因组,形成了新人类。
 
我认为这是一个历史现象在未知尺度上的优美模型,这一现象真实发生的可能性不重要,我更关心它的结构。历史并非“开端发展结局”的三段论,只有在小说里人物的人生才会在“完”字出现前逐渐变成恒定不变的形象,这样让作者有了美学的快感。只有小说里才需要结尾,快乐或不快乐,好或不好,总归是有个结尾。但人类历史并不知晓,我也希望它不会知晓,这种确定的结尾或者“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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